国际象棋人机大战十周年 坎贝尔回忆深蓝点点滴滴
1988年，卡耐基-梅隆大学的高材生许峰雄制造出了国际象棋电脑“深思”(Deep Thought)，并一举战胜了世界名将丹麦棋手本特-拉尔森。一年之后，博士毕业的许封雄受聘于IBM，并在大学同学莫里-坎贝尔和乔-赫内的帮助下于1995年研制出了电脑“深蓝”(Deep Blue)。1996年2月，“深蓝”以2比4输给当时的国际象棋世界冠军俄罗斯人卡斯帕罗夫。但15个月后的1997年5月，经过改进的“深蓝”(此时也称为“更深的蓝”[Deeper Blue])终以3.5比2.5战胜了卡斯帕罗夫。这场胜利也成为人工智能和超级计算机发展的重要标志。
如今，“深蓝”与卡斯帕罗夫的人机大战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当年比赛的主角之一卡斯帕罗夫已经退役从政，而“深蓝”也已经在博物馆里安了家。许峰雄离开IBM，现已加盟微软亚洲研究院。当年坐在卡斯帕罗夫对面为“深蓝”走棋的莫里-坎贝尔仍然就职于IBM公司。日前坎贝尔接受了美国《连线新闻》(Wired News)的专访，回忆了十年前比赛的情景。
连线新闻：现在人机对抗的情况怎样？人类的处境如何？
坎贝尔：现世界冠军俄罗斯人克拉姆尼克去年11月以2比4输给了“深弗里茨”。我想目前一个Cell处理器已经足以与1997年的深蓝超级计算机一样强大了。
连线新闻：未来十年内，超级计算机的发展会是什么样？
坎贝尔：我想目前在国际 象棋界进行计算机与特级大师的对抗已经差不多走到了尽头。人们对这类比赛的兴趣在逐渐降低。人类特级大师已经很难与计算机相抗衡了。人们甚至开始考虑给计算机设置一些障碍，以使比赛力量对比更加平均。我们已经越过了人与计算机谁下得更好的阶段。人们现在正在寻找有趣的方式使人机对抗更加平衡。
连线新闻：这么说，人类与计算机可以和谐共处？
坎贝尔：那当然，这是肯定的。
连线新闻：卡斯帕罗夫与深蓝的对抗赛之所以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原因在哪里？
坎贝尔：尽管不见得每个人都会下 国际象棋，但基本上人人都明白国际象棋是一项难度很大的运动。下国际象棋需要智慧，棋手们花毕生精力钻研棋艺，但仍然达不到最顶点。计算机能够达到世界冠军的水平表明计算机取得了相当大的进步，超出了很多人的想像。虽然这只是计算机漫长前进道路上的一个里程碑，但这一点对大众来说，是非常更容易理解和接受的。
连线新闻：当初有人说，卡斯帕罗夫与“深蓝”比赛时有人在幕后控制了计算机，是这样吗？
坎贝尔：这种说法在我看来很可笑。我想说这话的人应该出示证据，不能就这么随口说说。比赛都已经过去10年了，我没有看到任何人拿出证据。
连线新闻：“深蓝”程序的基础是什么？它的先辈们遵循的科学原则是什么？
坎贝尔：著名的计算机科学家和数学家克劳德-香农曾说过国际象棋对计算机是一个巨大挑战。如果计算机弈棋水平能够达到人类世界冠军水平，这是相当可观的进步。在上世纪70年代,这一发展进程出现了转折点，当时人们认识到应当让计算机尽其所长，也就是要充分发挥计算机的计算能力，让计算机以最快速度来搜索尽可能多的招法。而不要再去模拟人类的下棋方式。这样，计算机就可能超越人类。从那之后，包括“深蓝”在内的各种计算机就把重点放在了如何发挥计算机的计算能力，在规定时间内搜索所有可能招法上来。
连线新闻：当时是怎么想到要与卡斯帕罗夫进行对抗赛？这似乎是一场很高调的比赛。
坎贝尔：我觉得并不很高调。事实上，1989年时，人机对抗是非常不被看好的。卡斯帕罗夫和“深蓝”的前辈“深思”(Deep Thought)进行两局对抗赛时，人们觉得“深思”能打平就很不错了。
连线新闻：结果卡斯帕罗夫很轻松地以2比0胜了“深思”。计算机是不是输得很惨？ #p#page_title#e#
坎贝尔：不，我觉得计算机下得还不错。
连线新闻：1997年“深蓝”和卡斯帕罗夫下第一局时，你们是不是非常紧张？
坎贝尔：是的，当时非常紧张。主要是因为“深蓝”的硬件是在比赛前几个星期刚刚组装的。我们只是很匆忙地进行了测试。当看到“深蓝”获得首盘棋胜利后，我们感到相当高兴。不过即使那会儿，我们还在担心“深蓝”会输掉对抗赛。
连线新闻：相比1996年在费城的首次对抗赛，第二次比赛时的“深蓝”做了一些软件改动，分析能力达到了每秒分析200万步棋。
坎贝尔：对，这也是我们选择运行于较大型IBM超级计算机上的原因之一。除了软件改动之外，我们还重新设计了专门用于下棋的硬件。这样，它可以运行更多的国际象棋定式，理解更多的国际象棋知识，水平也会更高。我们告诉“深蓝”哪里出了错误，希望它以后能够避免。
连线新闻：“深蓝”在开发过程中得到了一些国际象棋大师们的帮助。您认为这是否对卡斯帕罗夫而言是不公平的？
坎贝尔：我不这么认为。我们和特级大师们合作仅仅为了改进系统。再说，卡斯帕罗夫自己也有备战小组。
连线新闻：1997年的对抗赛时，卡斯帕罗夫改变了以前那种凶狠的棋风，走得更加稳健。为什么会这样？
坎贝尔：那会儿，即使到现在，大家都认为与强大的计算机对抗时，不能进入复杂尖锐的战斗。由于计算能力比电脑差很远，人类必定输棋。正因如此，卡斯帕罗夫在与“深蓝”对弈时也尽量走得更稳健更谨慎。
连线新闻：最后取得对抗赛胜利时，您们是什么感觉？
坎贝尔：那一刻毫无疑问是我职业生涯中的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我小时候就学会了下棋，能坐在卡斯帕罗夫对面本身就很令人激动。
连线新闻：卡斯帕罗夫后来要求再赛一次，但却被拒绝了，为什么？
坎贝尔：我认为我们已经完成了多年来努力要达到的目标。应该继续前进，向其他目标努力。卡斯帕罗夫现在已经退役，而“深蓝”则在博物馆安了家。卡斯帕罗夫与“深蓝”的对抗再也不会发生了。但其他计算机与人类世界冠军的对抗还会继续。去年还进行了一场对抗。
连线新闻：这场比赛对IBM和您本人有什么意义？
坎贝尔：以前，IBM在超级计算领域中并不是领先者。当时IBM在这一领域并不在前两名之列。而现在，世界最强的500台超级计算机中有将近半数属于IBM。IBM现在拥有世界上速度最快的超级计算机，已经主宰了市场。对我本人来说，这么多年来，我更多的是作为超级计算机的用户而非设计者。我在金融数据分析、公众健康以及石油工业方面做了不少工作，这令我感受到了超级计算机在解决这些行业复杂问题方面所带来的诸多好处。
